Luciano-Lux

停不下手里的笔,和梦境,就到这里来,讲讲故事。

收拾书柜的时候翻出了小学和中学的日记本。

小学的是小而薄的软抄本,对小孩子来说格外正经的工作簿;而初中的则是印着各种油画的笔记本,一沓一沓地摞起来;直到高中,开始偏爱厚实且用各种布,麻做封面的笔记本为止。

小学的日记本上,总记着花草,墙上的污渍,彩色的粉笔灰混在一起却成了一个颜色,发小的病,中药味,打蛇人,总是在摔跤和受伤,好人和坏人,稿酬,看不懂的红皇后和白皇后,和逃课来陪我的朋友的小秘密,关于喜欢和懵懂,藏在墙洞里再也找不到的宝贝……

模模糊糊的铅笔字,然后是污渍重重的钢笔字,歪歪斜斜的,一定要跟汉字框比大小似的,张牙舞爪地仿佛个小怪物,磕磕绊绊地讲故事。

而初中的日记本上,则记着飞船,操场上的风筝,天蓝色的校服,每周一的升旗,考试的时候写的散文,一个男孩子走路的样子和微表情,失败的演讲,斥责,日复一日的灌汤包和黑米粥,上不完的辅导班,听不懂的竞赛题,糟糕的人际关系,奖状和颁奖台,看不完的小说……

日复一日莫名地练字,规规矩矩的正楷到恣意妄为的行楷,同人文和故事被镶在精致的相框里,最终,哪儿也没去。

后来高中的日记本,记着合住,深夜的鬼片和迪斯尼,坏掉的小洋伞,书信社的运营,半倚在阳台上看到的风景,水笔和手抄报,买不完的杂志和绘本,CD,高考倒计时,计划清单,窗外的肥啾,朋友的小纸条,写不完的试卷和一轮,二轮复习题,跨不过去的书箱,近旁的情侣们……

不再被注意的字形为了追上速度,扭曲了身形,成了大概只有我自己才能认出的鬼画符。散文,人物志,风景再未出现过,余下的,全是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的议论文,羞怯而惊惶。

觉得没什么故事可写的时候,翻着日记本,像掉进了个巨大的宝藏。不管是“腊梅煮水很香”式的简单,或者“提着食盒,摇摇摆摆走在石板小路上的少女”式的风情,抑或是旁的什么。无论哪一件事被拉着衣领拎起来,都格外有趣。

忽然想起了别的主意,就这样吧,晚安。

——2020.4.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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